如果你問我,故鄉在哪裡?老實說,我很難回答你,因為這也是我心裡的疑問…
我的祖籍是廣東,出生在泰國,五歲跟著爸爸媽媽到台灣,泰語、粵語與國語,都是我熟悉的語言。媽媽總是告訴我,我的故鄉在泰國,因為外公、外婆、舅舅、阿姨…什麼的一堆親戚在那裡,而且,我在那片土地出生。
只是,我心裡有著另一個莫名的空缺…從小到大,屬於中國的一切,就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。從小學開始,我就喜歡抱著兒童唐詩背誦、看著畫冊上的相片,那時雖不懂得其中的離愁歡情,總夢想著真有一天能踏上這片土地,親眼瞧瞧這美景…。之後只要有機會,凡舉歷史、文學、詩詞、典故,甚至樂曲,不斷被我拿來,填補我心中的渴望…。對於這渴望,我解讀成「番人」對中國孺慕之情,畢竟我是來自「番邦」(泰國)的女子。
從大陸旅居回來,我很清楚知道,除了泰國、廣東、台灣之外,我又多了個故鄉!那一年,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同個城市,她在哪裡、叫啥?並不重要,中國有上百個那樣規模的城市!她四圍環繞著農村,城市裡灰墣墣的,不像北京、上海、廣州…或是其他沿海都市那樣繁榮耀眼。那地方人唯一驕傲的,就是她是一座歷史古城,但是歷史光環並不保證能蔭庇後代。在這金錢為重、經濟發展為第一目標的時代,那兒人的夢想就是能到沿海多掙點錢,然後回家蓋房娶媳婦兒。
只是這樣的城市,為什麼成為我心中的另一個故鄉呢?是啊!到中國之前,我根本沒聽過那地名,還說是歷史古城呢!那兒的菜又油、又鹹、又辣,偏偏我飲食口味又極為清淡;衣著上,那兒足足像是二、三十年前的古老打扮,可我卻愛極了流行裝束…但隨著時間與情感的投入,我明白,真正夢想所帶來的愛與關係,可以使我甘願犧牲自己的style,投入那地方的種種,並深以為樂!
所以,那一年,我認識了許許多多的人與動物、足跡遍步古城裡的大街小巷,知道了許多歷史典故與傳說、愛上了那些炒菜裡濃濃的辣椒嗆味,以及菜餚里所帶來花椒的香麻口感;學會聽得懂那捲舌捲得厲害的地方話,我老公更強!竟用當地方言點菜,而且常常被誤認為當地人!我們拍了許多相片,但我清楚知道,有更多、更深的回憶,早已烙印在我們心中。
今天看到一則小小的新聞,提到那城市所發生的一些事,又在我心中泛起小小的漣漪,我很愛那裡,更感謝有這樣的機會,能夠在那裡生活,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城市的名字,不妨跟著我叫她「古城」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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